跳舞的靈魂以及吸血鬼似的惡魔:波蘭民間關於樹木的信仰
在古代斯拉夫人相信樹木是神聖的,波蘭人曾經還賦予這些植物各種神奇和藥用的力量。在波蘭民間傳說中,樹木被認為可以治愈腿部疼痛也被認為……裡面住著跳舞的靈魂!讓我們了解關於樹木最令人驚訝的波蘭民間信仰!
2016年由莫妮卡·庫亞夫斯卡(Monika Kujawska)、烏卡什·烏察伊(Łukasz Łuczaj)、尤安娜·索斯諾夫斯卡(Joanna Sosnowska)和彼得·科勒帕茨基(Piotr Klepacki)編輯的“Rośliny w wierzeniach i zwyczajach ludowych”(暫譯:《民間信仰和習俗中的植物》)是闡明植物在波蘭民間傳說中作用的絕妙資源。這部出色的作品是基於波蘭民俗學家和民族志學者亞當·費舍爾(Adam Fischer,1889年至1943年)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所進行的研究。下面,為你介紹上述出刊物中所描述的,與樹木有關的一些奇特,歷史性的民間信仰。
橡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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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日布德齊(Przybudki)村名為 Dunin 的一棵400歲橡樹,圖源:Agencja Wschód / Forum
首先,波蘭最普遍的樹木之一:橡樹。由於橡樹在波蘭頗受人尊敬,所以波蘭人經常會在橡樹上掛上神龕和聖人畫像。古老而生長良好的橡樹被格外珍視,因此,有些人認為,傷害這些樹木會帶來厄運,例如,砍伐一棵老橡樹被認為可能會導致瘟疫。
此外,橡樹的葉子被認為有著驚人的魔力。任何人吃了在大橡樹葉上烤製的麵包就會擁有橡樹般的力量。然而,它的神奇力量不僅如此,因為橡樹葉也被認為能夠讓死者復活!你只要將其置於死者的額頭和胸部上,屍體復活的機會就大大增加。橡樹葉也被認為是女巫的用品:如果一個施行黑魔法的女巫想要讓某戶人家的居民生病,她會把乾橡樹葉塞進牆縫裡,然後念出如下的(相當可怕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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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這些樹葉枯萎一樣,這家之主及其幼兒和全家也一樣會枯萎。”
如果你想了解你的未來,可以通過觀察橡子種子來預見它:一顆堅硬的種子是糧食豐收的先兆,但也是一群……狼人到來的先兆。潮濕的種子意味著來年會多雨,洪水會氾濫。除此之外,橡樹皮被認為有助於防止脫髮:泡酒的樹皮可以防止頭髮脫落(如今,我們不確定這種民間藥物是製作香膏還是飲料)。另外,如果你舌頭下面長了一個疙瘩,也可以用橡樹來去除它。你所要做的是:在一棵橡樹下挖一個小洞,然後向裡面吐三口唾沫,然後需要繞著樹走三次,然後從你來的相反方向走回去。該儀式可以把你的疾病將運到橡樹之下。
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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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樺林,圖源:Marek Bazak / East News
與橡樹一樣,樺樹也是波蘭最常見的樹種之一,在波蘭人的古代信仰中樺樹與死去的年輕女性靈魂有關。這些靈魂被認為居住在樺樹中,只有在二三月份時才能出來,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如果不幸者發現自己身處跳躍的靈魂之中,會被女性靈魂強制跳舞直到力竭而亡。
此外,一棵孤零零的樺樹(比如生長在田野中)被認為與死亡相關。人們相信在這樣一棵樹之下,地下埋葬著被殺人的屍體。死者之所以在那裡是因為他需要為自己的罪過懺悔,而在樹內循環的不是樹汁,而是死者的血。
談到(常規的)樺樹汁,它被認為可以治療肺結核和強咳。波蘭人還相信樺樹有助於緩解發燒引起的顫抖。為了排除此症狀,你需要去樺林並在那裡在搖動幾棵樺樹的同時重複以下話語:
樺樹在迷人的波蘭民間故事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有一次,耶穌走在路上,遇到一棵樺樹和一棵歐洲山楊樹。與山楊樹不同,樺樹鞠躬致意。從此,樺樹的枝條攤開,風吹得使其沙沙作響,而楊樹則一直筆直地站著,伸向雲層。
歐洲山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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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山楊樹,圖源:Paul Edmondson / East News
接下來,是出現在關於死者信仰中的另一個樹種——歐洲山楊樹。波蘭人認為該樹的木材針對即使已經死了,但仍然能繼續活動的鬼魂(upiór)特別有用。如果死者被認為可能會變成 upiór(類似於吸血鬼的怪物),他們的心臟就會用歐洲山楊木樁刺穿。在某些情況下,預防魔鬼的措施甚至更為極端:死者的頭部被砍掉並用一根歐洲山楊木樁固定在屍體上。更保守的一種方法是乾脆將屍體置於歐洲山楊木棺材中。
歐洲山楊木在對付另一種惡魔,所謂的“wieszczy”也被視為有用。 “wieszczy”,即鬼魂,會從墳墓中出來敲響教堂的鐘,而該鬼魂敲的鐘聲導致所聽到它的人的死亡。此外,正如吸血鬼一樣,“wieszczy”可以吸取活人的血液。因此,當某個死者被認為可能會變成這種鬼魂時,人們會將歐洲山楊木製成的三個十字架置於他的胸上,以防止他從墳墓中爬出來。
當歐洲山楊樹樁和十字架有助於抵禦吸血鬼生物,該樹的樹枝和木棍具有抵禦惡魔和惡魔影響的力量。總體而言,該樹被認為能起到強大神奇作用,也被認為可以在暴風雨中吸引閃電。
歐洲山楊樹的魔力也可以用來對付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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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歐洲山楊樹上鑽一個洞,將搶劫現場的物品插入其中,小偷則會開始發抖。”
更重要的是,歐洲山楊樹被認為是治療疣的良藥:為了驅除該病,必須用楊木灰或燃燒的楊樹枝流出的汁液來處理病灶的地方。楊木灰也被視為治療腱鞘囊腫的有效方法。
楓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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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比延稀奇茲納(Stabieńszczyzna)村的一棵楓樹,圖源:Andrzej Sidor / Forum
當歐洲山楊木被用來製作吸血鬼的棺材,楓木被認為是製作普通棺材的上好材料。原因是楓木板被認為可以抵禦惡靈。這種信念可能與古代斯拉夫人賦予楓樹的神聖性有關。不僅是針對惡鬼——在對付女巫,楓樹也非常好使。多虧波蘭漁民在船底所放置的楓樹枝條,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女巫就無法上船。年輕女性會用楓樹占卜。在一首古老的波蘭民歌中提到了這種奇怪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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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楓樹影下
一位淑女用戒指占卜:
我親愛的男生
什麼時候能歸回呢”
【“Pod jaworowym cieniem
Wróży panna pierścieniem,
Rychłoli mój drogi
Przyjdzie z tej drogi”】
楓樹在預報天氣方面也發揮了作用:如果它開始比往常更快地落葉,則意味著嚴冬即將來臨。楓葉被認為起到保護作用,因此被用於裝飾聖地和聖徒的畫像。此外,人們經常會將煮沸的楓葉製成敷布以便治療四肢靜脈炎症。楓葉敷布也被視為治療燒傷和甲溝炎的藥物。
雲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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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楓樹一樣,雲杉也被認為有助於預測天氣。當云杉球果主要生長在樹木的下部時,你就能知道,冬天將來得較早,並會下一場大雪。如果球果主要位於樹中部,這一預示著溫暖的冬天。當大多數球果生長在樹頂部時,冬天將來得較晚。人們還相信,如果雲杉開花旺盛,那一年的馬鈴薯和水果作物將獲得大豐收。
有趣的是,雲杉樹脂被認為對健康的某些方面有益,例如,高山人為了清潔牙齒而咀嚼它。此外,由雲杉樹脂、蠟和春季播種的芸香而製成的藥膏被用於治療傷口。
山毛櫸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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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林國家公園的一棵老山毛櫸樹,圖源:Marek Kosiński / Forum
用來預示冬季到來的另一種樹木是山毛櫸。當山毛櫸春季大量開花時,這意味著即將到來的冬天將是很嚴酷的。花開得少反而預示著冬天較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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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毛櫸通常用於愛情咒語。為了吸引愛情,你需要在森林裡尋找生長在冷杉附近,當風吹過時會拂過它的一棵山毛櫸。接下來,你需要從兩棵樹接觸的地方刮掉一點,將其燃燒並用其製成飲料。當你選擇的人喝下這種飲料後,他就會墜入愛河。”
燃燒山毛櫸碎片被用於愛情魔術,而燃燒山毛櫸木所產生的灰燼被視為治療腿痛的藥物:只要你將腿浸泡在灰和水的溶液中即可。
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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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波蘭科學院運營的括瑟沃(Kosewo)農場。動物們在梨樹的樹蔭下躲避炎熱,圖源:Marek Skorupski / Forum
我們名單上的最後一棵樹是梨樹。根據一個古老的波蘭迷信,從梨樹上採摘水果的人應該在樹上至少留下一個——這麼做的話,第二年這棵樹會結出很多果實。
梨樹還與對瘧疾的特殊信念有關。如果你患有這種疾病(曾經在波蘭偶爾發生),你應該在梨樹上鑽一個洞並向裡面呼吸三次,再趕緊用木釘密封洞。如此的做法被認為將瘧疾一直鎖在樹中,你就會被治愈。值得補充的是,同樣的程序也可以用於蘋果樹。
梨木也被認為具有藥用功效。將梨木製成的盤子放在腹絞痛患者胸上,被認為是一種可以緩解疼痛的方式。
作者:馬雷克·肯帕(Marek Kępa),2022年4月
譯者:司徒靜(Magdalena Stoszek-Deng),2023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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