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中介绍的波兰历史(第1部分)
波兰的历史较复杂,因此观众有时很难理解波兰最著名的一些画作中所展显的情况。Culture.pl 为你准备的波兰历史视觉指南将帮助你了解绘画中所发生的故事,从远古时代直到“Finis Poloni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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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圣赫德维格手抄本》的《莱格尼察战役》片段,1353年,图源:Getty Museum / Getty Open Content Program
1241年,基辅罗斯入侵后,蒙古(或鞑靼)军队向匈牙利和波兰出征。1241年3月,他们占领了克拉科夫,1241年4月9日在莱格尼察市与西里西亚大公亨利二世率领的波兰军队作战。尽管这场战役为轻骑兵的蒙古军队带来了巨大的胜利,但是战斗结束后,蒙古人立即撤退,并于1242年全军返回基辅罗斯。
上面的插图显示了战役刚刚拉开序幕,敌军仍处于战斗序列,下面的插图则显示了战役的下一阶段以及亨利二世的死亡。
中世纪艺术家的特点是将与绘画主题无关的元素(即使是发生在不同地点或时间的)加入到绘画中。在下图中,我们可以看到亨利二世(穿着蓝色外套,盾牌和头盔上有一只黑色的西里西亚鹰)被一名敌方骑士杀死。同时,我们也可以追踪到后来的一些发展:左下角可以看到他被斩首、脱掉盔甲的遗体,而右上角则是他的灵魂与其他骑士的灵魂一块被拿着白布的两个天使带到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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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圣赫德维格手抄本》的《莱格尼察战役》片段,1353年,图源:Getty Museum / Getty Open Content Pro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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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迪斯瓦夫·乌什凯维奇(Władysław Łuszkiewicz),《卡齐米日三世访问埃丝特卡》,1870年,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利沃夫国家美术馆
埃斯特卡(Esterka,意第绪语中:Esterke)是波兰国王卡齐米日三世的半传奇犹太情妇。他们的浪漫关系成为波兰意第绪语文学最流行的主题之一,因为它反映了波兰土地上天主教徒和犹太人口的共生。据一些报道,他们甚至有了共同的孩子。虽然埃斯特克是否为真人仍不确定,但这个故事也反映了卡齐米日国王对波兰犹太社区的正面态度——这一点体现在他对波兰犹太社区提供的多种包容政策。
据说,该故事发生在不同波兰城镇,但其最常见的版本发生在卡齐米日(Kazimierz,意第绪语的 Kuzmir)——以国王的名字而命名的维斯瓦河畔的一个小镇,以其繁荣的犹太社区而闻名。风景如画的丘陵景观表明,绘画中的背景最有可能就是卡齐米日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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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依切赫·格尔送(Wojciech Gerson),《雅德维加国王与格瑞伊的迪米特》,1869年,布面油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卢布林博物馆
如果你不太确定这幅画中到底发生什么,请不要惊慌——它的确非显而易见。女人拿着一把斧头,但她并不打算用它来对付老头。更复杂的是,他身后看起来是个墙的东西实际上是一扇门——这位男人正试图阻止女人穿过它(是的,他有钥匙)。门后也许有奥地利公爵威廉,这位女士对他一见钟情。至少人们是这么说的……
传说,这位名叫雅德维加(Jadwiga 或海德薇,Hedwig)的女子随后牺牲了自己的真爱,同意嫁给来自立陶宛的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沃(Władysław II Jagiełło)。这导致欧洲最强大的王朝之一的建立:雅盖隆王朝将继续统治欧洲最大的帝国之一,合并了两个伟大国家的土地——波兰王国和立陶宛大公国。
传说指出,雅德维加的决定需要由波兰伟大和富有的贵族,未来女王的导师——格瑞伊的迪米特(Dymitr z Goraja)提供点支持。据说,他把门锁上了,以免年轻女孩能够见着英俊的威廉。雅德维加后来成为波兰国王(是的,不是王后,而是国王!),从1384年统治直到1399年去世。她是波兰历史上唯一的女性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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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马泰伊科,《格伦瓦尔德战役》,1878年,布面油画,图源:华沙国家博物馆
格伦瓦尔德战役(德语:第一次坦能堡战役,Schlacht bei Tannenberg;立陶宛语:扎尔吉里斯战役,Žalgirio mūšis)是波兰军事史上最著名的成就之一。著名画家扬·马泰伊科(Jan Matejko)描绘这一事件是波兰艺术史上最受广泛认可的画作之一。
在格伦瓦尔德(位于今波兰西部),一支由波兰人、立陶宛人、鲁塞尼亚人和鞑靼人组成的联合军队在国王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沃的指挥下击败了条顿骑士团的军队。他们的胜利改变了东欧的力量平衡,为波兰立陶宛联邦未来的崛起铺平了道路。
马泰伊科的《格伦瓦尔德战役》因其巨大的尺寸而闻名:画布尺寸为426x987厘米。在这幅画的右上角可以辨认出来波兰国王。在其中心,立陶宛大公国的统治者,维陶塔斯似乎正在享受观看身穿皮衣的两名农民士兵(可能来自萨莫吉提亚地区)对条顿骑士团大团长乌尔里希·冯·容金根的致命攻击。其中一人所戴的刽子手头布罩以及所挥舞的一把斧子表明,这一行为是一种正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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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马泰伊科,《斯坦齐克》,1862年,布面油画,图源:华沙国家博物馆
由扬·马泰伊科于1862年创作的《斯坦奇克》(Stańczyk,1480-1560年)是波兰历史上最清晰可辨的象征之一。马泰伊科画作中心描绘了在四位波兰国王:杨‧欧勒布拉赫特(Jan Olbracht)、亚历山大·雅盖隆契克(Aleksander Jagiellończyk)、齐格蒙特一世(Zygmunt Stary)和齐格蒙特二世(Zygmunt II August)宫廷中表演的这位机智敏锐、目光远大的逗乐小丑。
斯坦奇克的深深忧郁的情绪是对1514年7月莫斯科大公国占领斯摩棱斯克的消息的反应——你可以看到桌子上信件上的日期。这一事件象征着这一时期俄罗斯在东方日益增长的力量——这一过程最终将导致波兰立陶宛国家在几个世纪后的终结。
斯坦奇克的严肃心情和对国家未来的担忧与门后宫廷舞会的欢快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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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因于海因斯·克里尔(Heins Kreil),《奥尔沙战役》,1524年至1530年,橡木蛋彩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华沙国家博物馆
斯坦奇克的担忧是完全合理的——莫斯科大公国占领斯摩棱斯克确实激起了波兰和立陶宛军队的反应。在夺取斯摩棱斯克仅仅几个月后奥尔沙战役(Orsza,如今是白俄罗斯的 Oрша)发生了。尽管波兰立陶宛联军取得了胜利,但这场战斗并没有夺回斯摩棱斯克。大约一百年后这一点才发生,而且只持续很短的时间。
这幅画因其使用中世纪的“连续”绘画叙事而引人注目——呈现了发生在不同时间的许多情节(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物多次出现的原因)。这幅画应该从右到左、从上到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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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马泰伊科,《卢布林联合》,1869年,布面油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卢布林国家博物馆
与莫斯科大公国的战争巩固了波兰和立陶宛的军事和政治合作。1569年,两国签署了卢布林联合,从而创建了一个新的多民族国家,即波兰立陶宛联邦。
马泰伊科的《卢布林联合》是1869年,该协议签订300周年之际创作的。中心人物——波兰国王齐格蒙特二世右手拿着十字架。跪着的,手里持着剑的男士是立陶宛大盖特曼米科瓦伊·拉齐维乌(Mikołaj Radziwiłł)。他是卢布林联合的强烈反对者,也是唯一一位没有签署该文件的参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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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里斯纳(Ernst Lissner),《波兰人将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交给德米特里·波扎尔斯基王子》,1938年,纸上水彩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特列季亚科夫画廊
1610年10月9日,波兰军队进入莫斯科——这一事件在波兰历史上被称为“德米特里亚达”,在俄罗斯历史课本上却被称为“波兰入侵”或“波兰干预”。一直到1612年,莫斯科被波兰军队占领。那年,波兰人将克里姆林宫交给德米特里·波扎尔斯基王子。在俄罗斯,这一刻被认为是“混乱时期”——长期内部动荡的结束。自2005年以来,每年11月4日的“俄罗斯民族团结日”来纪念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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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布兰德特,《霍京战役》,1867年,布面油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华沙国家博物馆
整个16世纪和17世纪,波兰立陶宛联邦与奥斯曼帝国进行了一系列战争。在此期间,波兰社会精英倾向于将自己视为天主教欧洲边境的捍卫者——波兰被视为维护天主教的前壁,或堡垒,antemurale Christianitatis。
位于波多利亚(如今是乌克兰)的边界城镇霍京(波兰语:Chocim,乌克兰语:Хотин)至少发生过两次伟大战役。约瑟夫·布兰德特(Józef Brandt)的这幅画描绘了1621年发生的。大约在这个时候,波兰立陶宛联邦已达到其高峰规模——其领土面积约为990 000平方公里,人口为一千一百至一千二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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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韦尔·卡斯蒂尔斯(Pauwel Casteels),《维也纳战役》,1633年至1685年,布面油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扬·三世·索别斯基维拉诺夫宫殿博物馆
1683年9月12日,奥斯曼军队围攻维也纳长达两个月,随后爆发了维也纳战役。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是由波兰国王扬三世·索别斯基(Jan III Sobieski,他一路从波兰出发率领波兰军队)指挥的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和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联军。
维也纳战役被视为历史的转折点,此后奥斯曼土耳其不再是天主教军队的强大对手。这场战役也作为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骑兵冲锋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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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马泰伊科,《雷伊坦——国家的崩溃》,1866年,布面油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华沙皇家城堡
马泰伊科的另一幅画所描绘的场景据说发生在华沙皇家城堡里。1773年4月21日,波兰议会宣布第一次瓜分波兰合法化。这幅画右侧的中心人物是议员之一塔德乌什·雷伊坦(Tadeusz Rejtan)。雷伊坦试图通过阻止议员离开会议厅来阻止这一耻辱的事态发展,但很可惜地,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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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皮-埃尔·诺尔布林·德·拉·古尔登,(Jean-Pierre Norblin de La Gourdaine)《1791年5月3日宪法宣誓》,1867年,蚀刻,图源:Wikimedia Commons / 华沙国家博物馆
5月3日宪法于1791年通过,通常被认为是欧洲第一部现代宪法,也是继1789年美国宪法之后世界上第二古老的国家宪法。爱尔兰政治家,埃德蒙·伯克将波兰的这一份法令描述为:“任何民族在任何时候获得过的最高尚利益”……
五三宪法试图进行改革,以压制波兰民主制度中普遍存在的缺陷——传统贵族所谓的“黄金自由”以及由国家权贵所持有的无政府状态。虽然它显得很现代,但事实证明,那时已经是不足的、并且出现的太晚。1793年和1795年随后发生的波兰的两次瓜分结束了该国本身的存在。这对波兰社会精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震惊和创伤,通常被称为:“Finis Poloniae”(波兰之终结)。最终,波兰从欧洲地图上消失了123年。
作者:米克瓦伊·格林斯基(Mikołaj Gliński),2015年6月15日
译者:司徒静(Magdalena Stoszek-Deng),2024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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