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波絲卡鮮少為人所知的9面身份
維斯瓦娃·辛波絲卡是家喻戶曉的詩人,而她的私人生活經歷也如她的作品一樣有趣。她的一些鮮為人知的癖好也透露出她多層次的思考,顯示出了這位偉大詩人豐富的內心和十足的幽默感。
作為幽默大師
1996年,維斯瓦娃·辛波絲卡(Wisława Szymborska)回顧自己初次涉獵詩歌領域之時,告訴“Życie Warszawy”(暫譯:《華沙生活》)日報:
Text
“我一直在寫小詩,甚至最初寫的那幾首還幫我賺到了錢。我在家中寫詩,當我的父親喜歡我那些幽默詼諧,沒有一點抒情成分的詩的時候,他會拿出錢包給我錢。”
從很早開始,辛波絲卡就理解了她詩歌中幽默的價值,這些對讓人放鬆、開懷大笑內容的欣賞也從沒在離開過她。她是詼諧笑話和詩集的愛好者。她說五行打油詩是她最喜歡的詩歌類型,她也很願意寫這種好玩的小詩。卡塔日娜·科倫達-扎萊斯卡(Katarzyna Kolenda-Zaleska)2010年的專題紀錄片“Chwilami życie bywa znośne”(暫譯:《生活有時也可以忍受》)中就記錄了這位年過八旬的詩人漫步於愛爾蘭的利默里克,和她的同伴欣喜地即興創作打油詩(有時甚至開著黃腔)的場景。這些短詩的描寫對像很多樣,但是我們在它們中可以看出詩人的幽默精神。
在她發表的詩歌中這種特質或許體現得更加微妙,但她的詩迷對她獨特的智慧應該感到無比熟悉。她的這種幽默風格也在諾貝爾演說中向全世界展示了出來:
Text
“據說,演講的第一句話總是最困難的。不過,這個問題我已解決。”
Author
《辛波斯卡諾貝爾文學獎演說辭:詩人與世界》,來源:中國南方藝術,胡桑 譯
――謙虛、簡潔、詼諧,也非常辛波絲卡。
作為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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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瓦娃·辛波絲卡,1980,圖源:Wojciech Plewiński/Forum
辛波絲卡獨特的幽默感對於熟悉她寫作風格的人來說非常著名,她在視覺藝術領域的初次嘗試也讓她有趣的靈魂更加突出。辛波絲卡的抽象拼貼畫明信片從20世紀60年代末開始變成了一年一度的計劃,因為她找不出能送給朋友的更好的明信片了。由於對市面上的樣式不滿意,辛波絲卡把克拉科夫的公寓變成藝術工作室,米哈爾·魯西內克(Michał Rusinek)這樣描述道:
Text
“‘請不要在這幾天來我家做客,因為我要做一個藝術家。 ’辛波絲卡在每年11月份初就會和朋友這樣說。這樣說並不是不好客或是需要與世隔絕來尋找靈感。原因實則很簡單:整個公寓都鋪滿了她從報紙或雜誌上剪下來的用來做拼貼畫的圖案。她稱為‘wyklejanki’(大致譯為“拼貼卡片”)這樣的藝術創作持續了四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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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些拼貼卡片的主題非常多樣,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可識的圖片和文字的並置排列。在其中一幅,我們看到一個正在咧嘴笑的齙牙被粘在一個剪下來的貓身上。另一幅中狗的頭和穿圓點睡衣的女人結合。第三幅有趣的插圖是一對鸚鵡,其中一隻身邊有個寫著“性是私人問題”的泡泡。
辛波絲卡用拼貼卡片來和親朋好友聯繫,她也將它們送給其他她欣賞的藝術家,其中包括美國名導演伍迪·艾倫(Woody Allen),這位藝術家評價這份禮物為比金像獎有意義得多的東西。
全球都在舉辦展覽,來向辛波絲卡的粉絲們展現詩人獨特的創造力。其中規模最大的由克拉科夫當代藝術博物館(MOCAK)在2014年初舉辦。
作為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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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瓦娃·辛波絲卡接受觀眾的掌聲,斯德哥爾摩,1996,圖源:Reuters/Fo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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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抽屜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並且深愛著它們。她在公寓裡有個36個抽屜組成的組合櫃,在其中就放著她的明信片。 ”——米哈爾·魯西內克寫道。
當提到在克拉科夫小公寓里辛波絲卡和她的小玩意們時,米哈爾·魯西內克,辛波絲卡的長期經紀人和辛波絲卡基金會(Fundacja Wisławy Szymborskiej)的主席,強調了詩人對於抽屜的喜愛。因為在公寓裡滿是沒有意義卻又引人發笑的小玩意,辛波絲卡的朋友給這所公寓起名“大抽屜”。這個倉庫裡是她奇怪物品的收集地,很多也來自於朋友―一隻在尾巴上有八音盒的豬、一個潛水艇形狀的打火機、一個來自於切斯瓦夫·米沃什(Czesław Miłosz)的小型多屜櫃。她還收集著剪貼素材為她的拼貼卡片做準備,櫃子裡裝滿了雜誌上剪下來的人像、有趣的文章和裝飾物。一個在科倫達-扎萊斯卡的紀錄片《生活有時也可以忍受》中有個有趣的場景:辛波絲卡和她的朋友為了找到詩人在一堆“珍藏品”中丟失的諾貝爾獎章在一群雜物中翻來翻去。一些辛波絲卡的收藏品可以在克拉科夫“Szuflada Szymborskiej”(暫譯:《辛波絲卡的抽屜》)展覽中看到。
雖然辛波絲卡喜歡收集這些小東西,她的主要目標還是收集一些可以和朋友分享的物品。她在客廳裡定期舉辦抽獎活動,她的這些收集品就是禮物。在她去世後,舉辦了最後一場活動。按照詩人的意願,每個朋友都隨機得到了紀念品。考慮到辛波絲卡對於日常生活和被忽視的細微事物敏銳洞察力,她的這種熱情或許並不讓人驚訝。在她的詩 “Kiczowaty”(暫譯:《膚淺的小玩意》)中,辛波絲卡讚美了她收集的東西,寫到“垃圾不會假裝比它本身更好”。
作為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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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瓦娃·辛波絲卡,盧布林,1974,圖源:Marek Szymański/
Forum
每一個有幸聽到辛波絲卡親自朗讀她的文章的聽眾都知道辛波絲卡的文字栩栩如生。諾貝爾委員會把她稱為“詩歌界的莫扎特”,她創作的詩歌不僅富有靈性也足夠新穎,特別是聽起來尤為如此。辛波絲卡的作品不僅可以用朗讀來欣賞,也是許多國家的音樂家的靈感來源。
露西亞·普魯斯(Łucja Prus)是20世紀60至70年代很流行的波蘭歌手,在1965年索波特國際音樂節上演唱了辛波絲卡的譯文作品《不會發生兩次》(“Nic dwa razy”,陳黎 張芬齡 譯--《萬事靜默如謎 辛波斯卡詩選》)。在普魯斯於2002年因乳腺癌去世後,一系列的慈善音樂會以“不會發生兩次:一場為乳腺癌女性舉辦的活動”標題舉行,這再一次喚起對辛波絲卡詩歌及普魯斯經典演繹版本的重視。距離索波特普魯斯的演唱將近30年以後,另一女性音樂人以自己的風格演唱了《不會發生兩次》。科拉·傑克斯卡(Kora Jackowska)和樂隊 Maanam 又一次把辛波絲卡的作品在1994年寫進音樂中,以一種獨特精準又快速的風格加上電吉他和鼓演繹出來。
在普魯斯演繹後,一批又一批的波蘭音樂家把詩歌寫進歌曲中。格熱戈日·圖爾瑙(Grzegorz Turnau)這位克拉科夫音樂家把《亞特蘭蒂斯》(“Atlantyda”,胡桑 譯--《我曾這樣寂寞生活 辛波斯卡詩選2》)改編進自己1995年發行的柔和爵士樂專輯“To tu, to tam”(暫譯:《這裡,那裡》)中,其他藝術家將辛波絲卡的傑作改編成作品的彙編收錄於科倫達-扎萊斯卡的紀錄片“Chwilami życie bywa znośne”中。
在其他國家和地區,辛波絲卡的吸引力同樣很大,台灣歌手田馥甄(Hebe Tien)在2013年的單曲《渺小》就是在辛波絲卡的《在一顆小星星下》(“Pod jedną gwiazdką”,胡桑 譯--《我曾這樣寂寞生活 辛波斯卡詩選2》)的影響下寫成的,這首用國語演唱的流行歌曲,在插曲部分田馥甄背誦了以下波蘭語原文:
Prawdo, nie zwracaj na mnie zbyt bacznej uwagi. Powago, okaż mi wspaniałomyślność. Ścierp, tajemnico bytu, że nie mogę być wszędzie. | 真理啊,不要太留意我。 尊嚴啊,請對我寬大為懷。存在的奧秘啊,請包容我扯落了你衣裾的縫線。 |
陈黎 张芬龄 译
魯西內克回應了在《渺小》發行以後那些指控流行歌曲削弱諾貝爾獎得主詩歌影響力的言論,他說道:
Text
“這是一首行旅詩,一首不需要腳註的詩,一首通性的詩歌,是所有地方的人都可以理解的。有人可能認為把這樣一首嚴肅富有文化的詩歌寫進流行歌曲是一種對詩歌的褻瀆。我認為田馥甄選用諾貝爾獎得主的詩歌是一種對詩歌的讚揚。其次,這會讓影響力反而大大增長。”
確實,這樣的改編讓更多人知道了辛波絲卡,我們可以想像一下辛波絲卡對於中文作品中出現自己作品的感受。
除了改編成歌詞的熱潮,爵士樂小號手托馬斯·斯坦科(Tomasz Stańko)在2013年的專輯“Wisława”(暫譯:《維斯瓦娃》)中以另類的方式演奏出了詩歌。作為辛波絲卡的愛好者,斯坦科的專輯中的每一首樂曲都致敬了一首辛波絲卡的詩歌。他評價自己的專輯:
Text
“最能啟發我的人便是辛波絲卡了,她的偉大、奇異、美麗、善良、和最顯而易見的,她的創造性。”
這張專輯不是斯坦科第一次將辛波絲卡的詩歌呈現在音樂上的嘗試。在2009年他同辛波絲卡一起在克拉科夫歌劇院表演。 “我的角色是去評論詩歌,去演奏短間奏”——他回想到。
作為永遠的提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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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瓦娃·辛波絲卡,圖源:Piotr Guzik/Fotorzepa/Forum
1923年出生的辛波絲卡見證了她的國家在兩個極權政權控制下的衰落,這兩個政權都堅稱知識可以引導人們走向更好的未來。在絕對性的問題上,辛波絲卡一直都有懷疑的態度。在詩歌和生活中,她都對複雜性和模糊不定感到痴迷。她在諾貝爾獎演講中說:
Text
“形形色色的虐待狂、專制者、狂熱分子和蠱惑家借助一些大肆宣揚的口號去追逐權力。他們也熱愛自己的工作,並以富於創造性的狂熱履行自己的職責。是的,的確如此,然而,他們‘知道’一切。他們知道的東西足夠使他們一勞永逸。他們並不試圖揭示其他事物,這會削弱他們論辯的力量。然而,任何知識如果不能引發新的疑惑,就會迅速枯萎:它無法保存維持存在所需的溫度。我們可以從古代和現代歷史看到,在最極端的情形中,這樣的知識將對社會構成致命的威脅。”
“因此,我才如此重視‘我不知道’這句話。這句話雖然短小,卻具有堅實的翅膀。它拓展我們的生活,使之容納我們的內在空間,以及渺小地球懸浮其中的浩瀚外空。”
Author
《辛波斯卡诺贝尔文学奖演说辞:诗人与世界》,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胡桑 译
Text
“在辛波絲卡詩歌裡的典型的抒情情景是建立在對於某一引起對其有效性質疑的問題的直接陳述或暗示意見之間的衝突。這種意見不僅僅反映了一些廣而流傳的信仰或一些普遍的心態的代表,它也是一種規則,有點教條主義:這背後的哲學往往是推測性的、反經驗主義的、易於草率概括的、集體主義的、武斷教條的以及偏狹的。”
辛波絲卡1976年的詩《烏托邦》(“Utopia”,林蔚昀 譯--《給我的詩 辛波絲卡詩選1957-2012》)強調了對“完美未來”的謹慎心態和確定的答案,映出了在烏托邦世界唯一的生活道路便是逃避的場景。
Text
一個一切都清晰明白的島嶼。
在這裡,你可以站在證據的堅實立場上。
唯一的道路是抵達之路。
樹叢被諸多答案的重量壓得發出呻吟。
這裡種有“臆測精準”之樹,
它的枝椏從遠古時期就不曾糾結。
“理解之樹”筆直樸素卻十分耀眼,
在水泉邊發芽,名之為“啊,原來如此!”
越進入森林密處,越遼闊地展開著
“顯而易見之谷”。
一旦有任何懷疑,會立即被風吹散。
回音阻撓喧囂聲被喚回,
熱切地解說世界的秘密。
右邊是“理性”所在的洞穴,
左邊是“深刻信念”之湖。
真理自湖底竄出,輕輕浮上水面。
山谷上方豎立著“無法動搖的肯定”。
從它的峰頂可以俯瞰“事物的本質”。
總有諸多迷人之處,這島並無人居住,
沙灘上零星的模糊足印
都無例外地朝向海的方向。
放佛在此地,你只能離去,
沒入深海永不回頭。
沒入高深莫測的人生。
Author
《給我的詩 辛波絲卡詩選1957-2012》,陳黎、張芬齡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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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斯瓦夫·米沃什和維斯瓦娃·辛波絲卡,圖源:Andrzej Iwanczuk/Reporter
辛波絲卡在語言上的靈活運用,加上她在每天尋找不同尋常的觀點的興趣,會打破起初有人認為她詩歌過於簡單的觀點。把她的直率解讀成缺乏深度的象徵,這樣無疑是低估了她的天賦。她的簡樸是刻意地小心譜寫好的。她專注於微小事物,創作的詩歌的範圍讓讀者可以在其中“放大”或“找尋事物發展”來揭秘不同尋常的觀點和意想不到的關係。這一寫作特點在詩歌《在一顆小星星下》或許展現得最淋漓盡致,她寫道“我用大量文字,刻苦工作好讓它們看起來很簡單”。
在辛波絲卡的《洋蔥》(“Cebula”,胡桑 譯《我曾這樣寂寞生活 辛波斯卡詩選2》)中,舉例來說,起初或許人們以為這只是一個對洋蔥的有趣描述,實質上卻揭露了人與自然的差異,其中洋蔥普通的存在揭露出人類不曾改變過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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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蔥是不一樣地東西,
它沒有內臟,
它的外形就是洋蔥,
全身都充滿洋蔥的特性,
它擁有洋蔥的內質,
它具有洋蔥的汁水,
它能讓你看透全身,
洋蔥毫不懼怕。
它把我們看成是外國和野蠻,
它的外表裹上了一層皮,
它能給我們治病,
以暴力進行解剖,
洋蔥的內部唯有洋蔥,
沒有彎彎曲曲的腸子,
從外表到內裡,
均是多層的裸體。
Author
《我曾這樣寂寞生活 辛波斯卡詩選2》,胡桑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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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瓦娃·辛波絲卡,法蘭克福市,1997,圖源:Elżbieta Lempp
辛波絲卡是眾所周知的注重隱私,她很少接受采訪。所以1996年她在極度躊躇不定下接受諾貝爾獎,並瞬時間獲得全球的關注時聲稱諾貝爾獎為“斯德哥爾摩悲劇”是不足為奇了。宣布獲獎時辛波絲卡正在波蘭扎科帕內(Zakopane)一個山城中的作家休息寓所中,起初她拒絕新聞社的來電,想要自己吃一頓午餐。但是在她接到無數通電話和自己朋友兼同事切斯瓦夫·米沃什的電話時,她才同意和出版社交流。當天結束後,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她去了更遙遠偏僻的地方,希望記者不再找到她。
雖然媒體報導了更多來自辛波絲卡同事的話而非她本人的,這位詩人依然是領獎時的焦點。她向米沃什承認寫演講稿是最困難的事。她會寫上一個月之久,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麼,但是一定會提到米沃什。最後她發表了迄今為止最短的諾貝爾演講之一,美麗的《詩人與世界》(“Poeta i świat”,胡桑 譯--《我曾這樣寂寞生活 辛波斯卡詩選2》)。
作為散文作家
雖然辛波絲卡最開始以詩人著名,但她也在整個職業生涯寫過很多小散文。 1953年至1966年她在“Życie Literackie”文學周刊擔任詩歌部門的主管,1967年她開始寫名為“Lektury nadobowiązkowe”(暫譯:《非強制性閱讀》)的專欄,直到1981年都被無數報紙印刷出版。這些文章被同名書“Lektury nadobowiązkowe”收錄出版。對於這些作品,辛波絲卡評價道:
“我希望成為一個讀者、一個業餘愛好者和一個粉絲。任何堅持‘評論’的人都會引起我的不悅。”
在簡潔散文的合集中,可以發現很多不同的話題,比如從心不在焉的教授、妖魔化的美國吸煙者,到很多文明衰落的原因。散文集和她的詩歌一樣,讓辛波絲卡去發掘不拘一格的興趣和滿足她對於大大小小問題的慣性好奇心的方法。
對於自然界的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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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瓦娃·辛波絲卡,圖源:Jerzy Dudek/Fotorzepa/Forum
2013年辛波絲卡的家鄉庫爾尼克(Kórnik)公佈了為紀念她所作的雕像,雕像刻畫了在公園內辛波絲卡著裝打扮後在公園散步,身旁的長椅上還有一隻貓。這隻貓和詩人的紀念雕像也強調了辛波絲卡對於動物與自然一生的熱愛。
動物貫穿了辛波絲卡的作品,無論是作為描寫對像還是以動物視角來描述世界。 《無人公寓裡的貓》(“Kot w pustym mieszkaniu”,陳黎 張芬齡譯--《萬事靜默如謎 辛波斯卡詩選》)強烈渲染了一隻貓因主人去世而感到的難過和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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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要對貓這樣做,
因為貓在空房子裡,
就會不知所措。
不是在牆上跳上竄下,
就是在家具中間遊蕩。
彷彿這裡絲毫沒有改變,
然而卻又整個地變了樣。
彷彿這裡什麼也沒有被挪動,
然而樣樣東西都搬了家。
晚上也不再有點燃的燈光。
Author
《萬事靜默如謎 辛波斯卡詩選》,林洪亮 譯
不僅僅在詩歌中展現對自然的興趣,辛波絲卡也因喜歡在克拉科夫長時間散步和作為一位狂熱的釣魚者而著名。她非常欣賞英國的靈長類動物學家珍·古道爾(Jane Goodall)的貢獻。 《紐約客》的勞倫斯·韋斯勒(Lawrence Weschler)試圖說服辛波絲卡——一位出了名的謹慎旅行家,來到美國時,辛波絲卡回答:“如果你安排我與伍迪·艾倫和珍·古道爾見面的話,我會去的”。只要看到辛波絲卡在看珍·古道爾和靈長類動物的影片臉上露出的喜悅時,就會理解她對於自然界的喜愛與尊敬程度。這樣的崇敬和好奇塑造了她的生活和詩歌。探索、疑問和評價一切事情,在諾貝爾演講中她清晰地發表了對於世界的觀點:
Text
“即便如此,在日常言談中,我們不必停下來思考每一個詞語,我們都在使用諸如‘日常世界’、‘日常生活’、‘事件的日常軌跡’之類的短語。然而,在詩歌語言中,每一個詞語都被權衡,絕無尋常或正常之物。沒有一塊石頭或一朵石頭之上的雲是尋常的。沒有一個白晝和白晝之後的夜晚是尋常的。總之,沒有一個存在,沒有任何人的存在是尋常的。”
Author
《辛波斯卡諾貝爾文學獎演說辭:詩人與世界》,來源:中國南方藝術,胡桑 譯
作者:阿列娜·阿尼斯凱維奇(Alena Aniskiewicz),2014年6月16日
譯者:馬婧雨,2021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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