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舒茨1892年7月12日出生於德羅戈貝奇小鎮,1942年11月19日在此地慘死。他是出色的作家、畫家、繪圖員和圖形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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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諾·舒茨出生於烏克蘭西部靠近利沃夫的德羅戈貝奇小鎮(Drohobycz),並在那裡度過了一生中絕大部分時光。他不願離開家鄉,即使要離開也是偶爾的、暫時的。舒茨將其家鄉視為世界中心,他是家鄉勤奮的觀察者,也是見證德羅戈貝奇歷史的一位出色的“編年史”學者。他的文學和藝術作品都充滿了德羅戈貝奇小鎮的現實,故事不僅包含了小鎮主要街道、特色建築,還有那些生動的居民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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鱷魚街
舒茨文學作品數量相對較少,但就所討論的問題而言,質量卻極為豐富。除了兩卷短篇小說:《鱷魚街》(“Sklepy cynamonowe”)和《沙漏下的療養院》(“Sanatorium pod Klepsydrą”)以及上述未包含的幾部作品之外。此外,還有非常有趣的一系列信件“Księga listów”(暫譯:《函信之書》;舒茨的書信選集以《與撒旦的約定。布魯諾·舒爾茨書信選》為題在中國出版)以及“Szkice krytyczne”(暫譯:《批評性散文》)——最近才單獨出版的,報刊上曾經發表的文學作品評論。“舒茨作家”是從給朋友和熟人寫信的舒茨那兒而誕生的。在這位樸素的手工教師轉變為藝術家的過程中,佐菲亞·納烏科夫斯卡(Zofia Nałkowska)作家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他們倆是密友,舒茨經常到華沙拜訪她。為了讓自己的世界觀和想像得到更充分的表達,舒茨豐富了其敘事和描寫、添加了主人公、使用了充滿不合時宜、本土化的單詞和隱喻更多樣化的語言,因而使閱讀這篇多線程、多層次的作品時,讀者的興趣逐漸增加。越來越多的翻譯、評論、文學性研究、甚至舒茨本人作為主人公的文學作品(如:由美國作家辛西婭·歐芝克 Cynthia Ozick 撰寫的《斯德哥爾摩的彌賽亞》短篇小說)證實了其作品已經風靡全球。欣賞舒茨作品的人群包括:博胡米爾‧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丹尼洛·契斯(Danilo Kiš)和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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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諾·舒茨在弗羅茨瓦夫的壁畫,圖源:Marek Bazak / East News
舒茨故事的主人公名叫尤瑟夫(Józef),是作者本人的代言人。除此之外,還有主角的父親——老雅各,讓人聯想到作家的真正父親。雅各布——故事講述者、造物主,物質世界的創造者,是一個極其有趣的人物,具有轉變為各種生物的神奇特性。有時他似乎是個造物主,但只要某個年輕女人出現在他身邊,他就馬上忘記自己的神奇力量,完全屈服於她的魅力。
在舒茨筆下,作為智力的化身的男人就這樣屈服於被作家視為物質、現實、實用、而不具有詩意和藝術價值的女人之魅力。異性之間的情慾也就由此誕生。最終,在舒茨的作品中,女人成為世界末日景象的隱喻。按作者的這種遠景,世界由實用主義而非藝術主導。
這種有可能的解釋視角顯然沒有考慮到舒茨作品的其他解讀方式(如:本著精神分析、卡巴拉、後現代主義或最近的女權主義的精神)。
視覺藝術
然而,該作者在從事文學之前,是一位成功的藝術家。他是自學成才的,從未完成在利沃夫和維也納就讀的理工大學研究課程。約1920年,使用一種非常罕見的圖形技術(cliché verre),他製作了名為“Xięga Bałwochwalcza”(暫譯:《偶像崇拜之經》)的一系列施虐受虐狂的圖畫。對此作品首先表示好評的是波蘭著名藝術家,斯坦尼斯瓦夫·伊格納奇·維特凱維奇(維特卡奇,Stanisław Ignacy Witkiewicz 【Witkacy】)。這一系列圖畫通常以一種怪誕的方式展現出女性統治著願意扮演低等人角色的男性。男性以各種方式崇拜女性,甚至為她們樹立祭壇。女性虐待狂特此與男性受虐狂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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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茨還為維托爾德·貢布羅維奇(Witold Gombrowicz)《費爾迪杜凱》(“Ferdydurke”)1938年出版的第一版製作了插圖,他屬於該小說的第一批崇拜者。他也為自己的《沙漏下的療養院》短篇集創作了插圖,除此之外,他還留下了數百幅其他不同用途和特徵的繪畫作品。其中一部分是鉛筆劃的草圖或與其作品中的情節和主題相關的作品。舒茨圖紙最大的收藏(三百餘件收藏品)在華沙亞當·密茨凱維奇文學博物館。
多年來關於《鱷魚街》作者繪畫作品的信息卻偶爾出現,主要是在他的家人和朋友的回憶中或通過少量的照片呈現。直到1992年為了慶祝藝術家誕辰100週年以及逝世50週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宣佈為布魯諾·舒茨之年的時候,他的原創作品才在一次拍賣中被發現。目前,這部1920年創作的作品以商業化評估時使用的標題: “Spotkanie. Żydowski młodzieniec i dwie kobiety w zaułku miejskim”(暫譯:《相遇。猶太青年和兩位女人在一條小巷》)而聞名。作者本人為他許多作品沒有命名,在這方面“Xięga Bałwochwalcza”是個例外。這是這位藝術家常用的主題之一:兩個世界的相遇,也是由女人和男人代表的兩個相互衝突的現實領域之相遇。
該作品中強調雙方對立的措施包括空間佈置以及人物服裝:像舒茨許多作品中描繪的一樣,年輕的哈西德(戴著邊落、穿著長袍和寬檐帽)向身著裝飾藝術風格服裝的兩位年輕女士鞠躬。此場景以下方可見的小鎮建築物為背景。這幅畫證明舒茨的手法以及其豐富的藝術經驗。
考慮到立體造型的嫻熟、空間的排布和色彩的韻味,舒茨毫無疑問地可以被稱為兩次世界大戰之間最有趣的畫家之一。值得考慮的另一個因素是他對最近或最新藝術趨勢(如:德國表現主義、形式主義、超現實主義等)的敏感性,這些藝術派的影響可以在上述作品中發現。
《相遇》的意外發現讓我們抱希望,將來在類似情況下讓我們會發現這位藝術家的其他,尚未知的畫作。
上述的一幅畫是1992年在由華沙文學博物館在舒茨誕辰100週年和逝世50週年之際舉辦的“Ad memoriam. Bruno Schulz 1892-1942”展覽中首次向公眾展示的。本次展覽由兩部分組成的目錄包含有關《鱷魚街》作者整體創作最完整的信息。
所引起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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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諾·舒茨,採用紙上 cliché verre 技術繪製的《奉獻》(“Dedykacja”),1920年,13.5 x 18 厘米,圖源:克拉科夫國家博物館
無論是散文還是視覺藝術,舒茨呈現的世界所具有的表現力使得人們對其作品的興趣不僅沒有打折,反而不斷地增加。引起人們好奇心的也是他的傳記,多年前由作家耶日·菲茨夫斯基(Jerzy Ficowski)根據舒茨家人和朋友的回憶而追溯的。儘管如此,舒茨的一生仍然充滿了謎團。例如,直到今天,我們還不清楚,該作家在書信中提到的“Mesjasz”(暫譯:《彌賽亞》)小說究竟是否真的完成。無論如何,到目前為止尚未發現其踪跡。
2001年,另一個謎團被解開:在1942年11月19日舒茨在德羅戈貝奇街道被蓋世太保的一名軍官悲慘射殺之前,由他在朗道別墅(Willa Landaua)裡製作的壁畫被發現,儘管近50年來一直被認為已損壞。發現並拍攝壁畫的人是一位德國電影製片人本傑明·蓋斯勒(Benjamin Geissler)。不幸的是,被發現後壁畫仍然被損壞——以色列紀念大屠殺紀念館的代表偷偷地將其碎片從烏克蘭運走,遺骸被轉移到德羅戈貝奇博物館。 2003年在華沙、弗羅茨瓦夫和格但斯克由格但斯克 Agencja Kontakt 和華沙文學博物館共同舉辦的《夢想共和國》展覽第一次為波蘭參觀者展現了此壁畫的碎片。
由上述醜聞引起的國際紛爭讓人想起舒茨與德羅戈貝奇的關係。因為他的作品,這座小鎮毗鄰都柏林、布拉格和的里雅斯特被列入世界文學傑作“神奇之地”名單,並在其中永垂不朽。
2002年即作家誕辰110週年和逝世60週年,同樣引發了人們對他作品的興趣。在這週年之際,許多與舒茨有關的新出版物出版了,其中包括:葉日·菲茨夫斯基2002年的“Księga listów”(暫譯:《函信之書》)和“Regiony wielkiej herezji i okolice”(暫譯:《偉大異端地區和附近》);2003年內容廣泛的“Słownik schulzowski”(暫譯:《舒茨詞典》)的第一版以及2003年“W ułamkach zwierciadła... Bruno Schulz – w 110. rocznicę urodzin i 60. rocznicę śmierci”(暫譯:《在鏡子碎片之中……布魯諾·舒茨——作家誕辰110週年和逝世60週年》出版了。
作者:瑪爾歌澤塔·季托夫斯卡-維夏克(Małgorzata Kitowska-Łysiak),盧布林天主教大學藝術史學院,2003年1月
譯者:司徒靜(Magdalena Stoszek-Deng),2021年8月
作品的中譯:
繁體中文:
- 《鱷魚街》,譯者:林蔚昀,聯合文學出版社,2012年
- 《沙漏下的療養院》,譯者:林蔚昀,聯合文學出版社,2014年
簡體中文:
- 《鱷魚街》,譯者:楊向榮,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20年
- 《鱷魚街:布魯諾·舒爾茨小說全集》,譯者:林蔚昀,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6年
- 《鱷魚街》,譯者:楊向榮,新星出版社,2010年
- 《鱷魚街》,譯者:楊向榮,新星出版社,2013年
- 《沙漏做招牌的療養院》,譯者:陸源 / 林洪亮 校訂,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年
- 《沙漏做招牌的療養院》,譯者:陸源,浙江文藝出版社,2015年
- 《肉桂色鋪子》,譯者:施奇平,浙江文藝出版社,2011年
- 《肉桂色鋪子及其他故事》,譯者:陸源,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
- 《與撒旦的約定:布魯諾·舒爾茨書信選》,譯者:烏蘭,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3年